和儿时的不愉快愉快的和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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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者按】如果这篇文被我母亲看到,她一定很不愿意承认,因为她的这个不愿意,我一直也不愿意去写。很多很多的文章写伟大的母亲,贾平凹的母亲,梁晓声的母亲,史铁生的母亲,还有我一直非常尊敬的马海轶、马丁、马海音的母亲,都是活该养出大作家的母亲,她们身上的特质很明显,在抚育孩子的同时,赋予了孩子一种别样的生命状态。在《无所谓》中,冯唐把自己的母亲描募的,不,应该是还原的非常直接,冯唐排行老二,他好脾气的哥哥跟母亲吃一次饭心脏会停顿好几回,脑仁疼到饭后赶紧吃药镇痛。冯唐母亲还声如洪钟生龙活虎,一直把自己生的老二当作一个只写老二那种三流色情小说的人。羡慕拥有伟大母亲的同时,我也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冯家老三,尤其不想跟冯唐有血缘关系,有些梦就不能做了。好吧,冯唐都不怕血溅当场,我这个小小的小小的角色,又有啥不能聊的。

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那么不喜欢自己,这点很要命。不喜欢不代表不爱,母爱是天然的,我说的是除去这种天然的血缘之爱,母亲很不喜欢我。这种不喜欢让我整个童年都在沮丧中度过,自卑和孤独感贯穿到十七八,一直到我去了遥远的地方读大学,方才有了一种逃脱的快感。

我是女孩儿,老家重男轻女的厉害,老家的人,谁也别叫嚣着出来反对。重男轻女体现在方方面面,不过我没有特别实际感觉到过,很简单,家里没有男孩,因为这个,母亲受到了非常直接不公平的待遇。这个不公平待遇被各种主观的客观的原因揉合在一起之后,父母婚姻亮起了红灯。长辈们的恩怨,不提。后来父亲喜得贵子,虽不是同母所出,我也为自己有个弟弟而欢喜,那会儿我已经快要成年,而且不跟父亲生活在一起,只是从爷爷奶奶的脸色中察觉到这位弟弟的分量,远大于我们姊妹仨。由此可知,母亲不喜欢我的最大理由,应该是我不是男孩。看《都挺好》,母亲津津有味儿,也为明玉抱打不平,我冷眼看着,庆幸自己没有个哥哥或者同母的弟弟,否则我的待遇也不会比明玉好几分。我当了母亲那天,母亲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亲眷们,因为我生的不是男孩。这是母亲最大的遗憾,我不知道这是多少母亲最大的遗憾,有个儿子,哪怕多么的作妖多么的无能无耻,都比没有强。这个可悲的理念毒害了好多好多可怜的母亲,伤害了好多好多可怜的明玉,也有一点点波及到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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